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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​​​​獻上第二篇~

 

「啊,這真是太失禮了,小姑娘還被綁著吾輩就請汝說明什麼的,原諒吾輩這反應力。」突然朔間零朝自己的腦門一拍,露出無奈的笑容,一面溫柔的替她解開手腳的繩索,一面絮絮叨叨地說:「看看這力道,都受傷了,肯定是小狗的手筆吧?唉,『對他人要以禮相待』,明明就這麼對他講過好幾次了……吾輩的教育真是失敗啊。是不是應該換個方法呢?但是啊,對吾輩這樣的老人家而言,突然要換方法也太殘忍了吧?真是太不體貼了。」

 

與他那被大加傳誦的形象不符,這老人一般的語氣實在反差太大,讓她在被扶起身時,於這個應該緊繃的當下不合時宜的笑出聲來,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。

 

「呵呵,看來小姑娘輕鬆多了呢?」朔間零瞇起眼睛,雖然他自出現就沒有失去過笑容,但此刻看起來倒是真的感到愉快的樣子。「吾輩雖然是惡名昭彰的海盜,但也不是一言不合就動粗的無禮之輩喔。更何況汝根本連來意都未曾道明,受到這樣的待遇也太過分了。兩位葵家的紳士,能不能請汝等說明一下整件事?」正說著,他瞟了在一邊偷笑的雙胞胎一眼,成功的讓兩人脊椎一涼。

 

「唔啊──船長,這件事情的源頭,其實還要怪航海士先生的喔。」雙胞胎之一眨眨眼,這麼說。

「是啊是啊,船長。我們覺得航海士先生帶來的人不知道是什麼來頭,隨便讓她上船不太好,所以就跑去告訴阿多。」另一位接話。

「結果不曉得怎麼回事,哈哈,阿多就把她打昏了。我們可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喔。」

「而且阿多知道誤會之後啊,也把我們綁在這裡說要照顧小杏到醒呢。所以我們也已經得到懲罰了。」

「最後小杏也沒事,大家都沒事,這樣不是可喜可賀嗎,船長?」

 

「哼嗯……原來如此。孰是孰非,吾輩自有定見。只不過,用鎖鍊綁住擅長逃脫、開鎖的二位,真的能算是良好的懲罰嗎?阿多尼斯雖然老實,卻不是無智之輩呢……莫不是二位自己套上了枷鎖,想裝作是被奴隸販子綁架的樣子,藉此捉弄小姑娘一番呢?欺騙人取樂可不是紳士所為啊。」朔間零搖了搖頭,誇張的嘆著氣:「神父也是,隨隨便便就領人上船,吾等可是海盜啊。雖然對象是小姑娘這樣的淑女,神父會有如此反應也無可厚非……真是讓吾輩連氣都嘆不出來了。還有人記得吾輩姑且是UNDEAD的船長嗎?」

 

「別這麼說啊,船長,你看我們不是還喊你船長嗎?」

「嘻嘻,大家只是嘴巴上不講啦,其實心裡還是尊敬你的喔,船長你不要難過了。」

 

「呵呵,是這樣子嗎?但是,適時的表述也是很重要的喔,沒有什麼比溫柔的言語更讓人暖心的了,尤其是對吾輩這樣的老人家而言。」

 

從方才的戒備、疑惑,到覺得有趣,現在她卻真的是被搞糊塗了。看著一副長輩語氣對雙胞胎樂呵著、念叨著的人,毫不在乎的將自己背部的空門展現在一個敵友難斷的外人眼前。她十分不明白,這是因為絕對的自信?還是真的毫無防備?雖然資料經過多次確認,此刻她也忍不住懷疑,這個人真的是傳言中目無法紀、狂野自我的魔王嗎?

 

如果她找錯了人,或者這個人已經失去戰意,恐怕計畫便得著手修改。只是,她能等,能再花時間去尋找、說服其他擁有相同能力的人,重新尋找機會,許多正在受苦的民眾卻等不得。想到這裡,她不禁感到心涼,與此同時又有滿滿的沮喪湧上。

 

「小姑娘?小姑娘?在想什麼呢?」愉快的對話在她思考時已結束,朔間零的一個響指將她喚回現實,這個人還是笑得很輕鬆的模樣。「無論汝在考慮什麼,都不足以露出這樣沉重的表情喔。年輕人嘛,就算跌倒了也還有時間再整頓出發,時間就是最珍貴的寶藏啊。尚有精力能夠拚搏的時候,就不要讓思慮綁縛住汝的腳步了。至於在腦中反覆推敲、思考,殫精竭慮去規劃的工作,就留給吾輩這樣衰老腐朽的枯骨吧,這種事姑且還是做得到的。合作分工,不是嗎?」

 

「咦?」聞言她愣住了。就算乍聽之下仍像是老年人的碎碎念,她卻有種感覺,說不上怎麼知道的,但她感覺這個人知道所有的事情。包括她的考慮、她為何而來,包括他們準備多時的計畫。這令她感到意外,卻也加深朔間零這個人身上的謎團,像是:他怎麼會知道?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就算在反抗軍內部也屬於機密的計畫的?於是她問了,有些著急的:「什麼意思?」

 

「嗯?吾輩說了什麼嗎?」反觀朔間零好像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,只是又掩嘴打了個哈欠,瞇成一條線的眼睛讓他看來更睏倦了。相對沉默了一會兒,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開口:「……此處也不是個適宜談論公事的所在,不如小姑娘就隨吾輩到船長室去吧?如若能來些生火腿與醃番茄的沙拉,吾輩因白日而混沌的腦筋或許會清醒一點。」

 

「來,兩位這邊請。」早已輕鬆地解開鎖鏈雙胞胎之一,在他們之前率先拉開門。

「船長可不要走到一半睡著了喔,紳士風度嘛,哈哈。」另一位蹲在他兄弟的腳邊,嘻皮笑臉的說。

 

「嗯,吾輩會努力撐住的,不過還是通知一下阿多尼斯待命會比較好。」朔間零聲調慵懶地回答,笑的像隻貪睡的貓,還對著雙胞胎聽命離開的背影揮了揮手。他歪著頭像在思考,又像是什麼也未曾考慮的片刻之後,這才回過身來向她伸手邀請:「那麼小姑娘,請隨吾輩來吧?或許汝可以在路上好好的解釋一番,究竟吾輩有什麼能替汝效勞的呢?」正說著,他血紅的瞳在船艙裡竟顯得那麼明亮。

 

明亮的讓她突然想相信他。

 

她不明白為什麼,或許這就是朔間零的特質,又或者是傳聞中吸血鬼的巫術,誰知道?但就在他們四目相對的瞬間,她就這麼突兀的想要拋下稍早心中的顧慮、疑惑,將一切對這個人和盤托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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