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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富岡義勇很震驚。他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淋了雨就在玄關睡著了,才會作這麼荒誕的夢。而這份熱度一定也是著涼發燒的緣故,絕對的。這世界上才沒有親了就會變成人的兔子。

 

2.

但,從哪裡開始是夢呢?富岡義勇維持著愣住的表情開始記憶追溯。他記得,自己確實是結束了學校的工作,正準備回家,要說有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,那應該就只有將傘借給了忘帶的學生這點吧──他住的近,就算不撐傘,用跑的回家也不需要五分鐘,為此他並不介意把傘讓出去。雖說如此,為了不樹立淋雨的壞榜樣,富岡義勇還是從愛心傘桶裡拔出了被棄之不顧的那把:紅色的,還有著荷葉邊,對高中生而言太鮮艷又太小了。

 

3.

富岡義勇撐著那把紅傘快步前行,小巧的傘面只足夠保他半身不濕。他本該就這麼一路往家裡走去,卻鬼使神差的在公園旁停下腳步。這大雨不停的傍晚,富岡義勇覺得自己在細密單調的雨中聽見了什麼,他無法形容那是怎樣的聲音,卻深深騷動著他的心底,讓他像個瘋子一般的將每個花圃、草叢都仔細翻過,就像是在尋找失落已久的心愛之物。

 

4.

最終,事實證明了富岡義勇並非是突然哪根神經不對勁──草叢底下縮著一隻兔子,除了粉的不大自然的毛髮,右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。因為著急,他翻找的動作算是相當大,但那濕漉漉的小小身體卻沒有任何動靜。
是被虐待了之後丟棄嗎?他皺起眉,為校園附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感到憂心。
「待在這裡會病死的。」富岡義勇朝兔子伸出手,語氣慎重禮貌的像是對待一個成年人。「如果不介意的話,要來我家嗎?」

 

5.

是的,到這裡的記憶都還算正常。富岡義勇當機的大腦勉強的回憶起進家門前的畫面──懷中的小身軀雖然還滴著水,萬幸不像是有失溫的跡象,溫順乖巧的被他抱在胸口,就像是抱著一個小小的暖爐,令他也免了著涼的窘境。

他記得自己顧不得要取暖,只隨便套了件乾淨的褲子,卻是把家裡所有的毛巾都給翻了出來。他也沒照顧過小動物,不知道力道會不會太粗魯,或是哪裡擦的不夠仔細,但兔子卻像是能夠理解他的力不從心,既沒有掙扎亂竄,還會改變姿勢配合他的動作。那通人性的可愛模樣讓總是面無表情的富岡義勇也露出了笑容。

「好了,這樣就乾了。」語畢,他沒忍住抱起小兔子親了下去。

下一秒,他就被壓在一個男人身下了。

 

6.

「唔哇,突然被襲擊,嚇了我一跳。」

回憶結束,富岡義勇還是沒搞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,只能傻看著男人咕噥著什麼,一面把腦袋上掛著的一對兔耳按進了蓬鬆的頭髮裡。

也許他是被不高興的兔子踢了一腳,然後撞暈了?

「喂喂,你似乎在想很失禮的事情啊,我才不會隨便踢人呢。」與話語不同,男人露出了可以說是相當開心的表情。他瞇著紫羅蘭色的眼睛,說:「是個男子漢就勇敢面對吧,你撿了一個兔妖回家。」

「我,呃,你,什麼?」混亂的人類更加混亂了。

「錆兔。」

「誰?」

「我的名字。」磁性的嗓音剛落,富岡義勇的視線就暗了下去。

 

7.

當他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正被吻著的時候,這曖昧的氛圍早已延續了好幾分鐘。溫柔的動作化盡了他反抗的力氣,掃過上顎的舌尖使他頭皮發麻,肌膚相接的熱度傳遍全身,就連鼓譟的心臟都彷彿要燃燒了起來。

在兩人的氣息用盡之前,自稱錆兔的男人很巧妙地結束了這個吻,收回的舌尖上還牽著絲,被他輕輕勾斷了。

「身為男子漢,必須禮尚往來,你說是吧?」錆兔問,笑得非常陽光。「謝謝招待。」

行為雖然十足流氓,但他的表情和態度都是那麼坦蕩直率,反倒讓富岡義勇氣都生不起來了,反而還有點心動。

不對,這時候應該要生氣的吧?但是他講的話好像也挺有道理的,而且也算有禮貌……

「咳,總之,」看著他不知又神遊到哪去,準備好面對怒氣的錆兔有些吃驚的笑了出來,不得已發話喚回他的注意力:「謝謝你邀請我到你家來,義勇。」

 

8.

錆兔伸出了手,那是比他還要寬廣厚實、飽經磨礪,相當有力的手掌,令人完全想像不到它們的主人幾分鐘前還只是隻小兔子。這雙手剛剛還把他壓在沙發上,既細膩又強制……

想起之前的旖旎,富岡義勇又覺得自己開始發燙,連忙掐斷不請自來的回憶。

兔妖什麼的,確實很荒謬,直到現在他仍然懷疑自己在夢中。但說到底,無論兔妖或是兔子,又有什麼差別?既然帶回家了就要負起責任,不可以把生命當成兒戲,他可不是為了再次拋棄才把兔子抱回家的,只是被親一下又有什麼大不了的?

深吸一口氣,富岡義勇將自己的手握了上去。

「請多指教,錆兔。」

 

9.

錆兔就這麼住了下來,也許是為了彌補當初製造的驚嚇,又或者是天性愛照顧人,他可靠的包辦了家中的大小事,無微不至。每天回家都有熱飯、熱菜、熱水澡的富岡義勇都有點害怕自己可能會被寵壞。

那把紅傘被他徇私的留了下來,用以紀念這雨天的小小奇蹟,雖然偶爾拿錯傘出門會被同事笑個老半天。

斯巴達的富岡老師不再留到最後才下班,大家都在謠傳他交了女朋友,本人卻總是一本正經地說自己只是養了一隻兔子,卻沒說中午豐盛的便當也是那隻兔子做的。

 

10.

今天沒下雨,富岡義勇依然慢跑著回家,迎接他的不再是空蕩與陰暗。

「我回來了。」

「歡迎回來,義勇,今天吃鮭大根喔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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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阿帕德底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